何爵天：現實往往比戲劇更具戲劇性
人物專訪
第41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導演及新晉導演：
何爵天 ——《正義迴廊》
《正義迴廊》（2022）獲得十六項金像獎提名，對首次執導劇情長片的何爵天是莫大鼓舞。當初他抱著能夠開拍已經很好的心情，沒想到票房很理想，畢竟那不是一部「大眾會入場看的合家歡電影」。電影由真實案件改編，並從法庭審判過程作為切入點，希望與過往的奇案電影有不同的角度。何爵天向來喜歡看真實事件改編的故事，例如《殺謎藏》（Zodiac，2007）、《驚天大刺殺》（JFK，1991），和香港的《樹大招風》（2016），覺得現實往往比戲劇更具戲劇性。
在著手改編真實案件時，何爵天發現案情曲折，兩位主要人物的關係很複雜，覺得那是讓演員有很闊演出空間的電影。《正義迴廊》有很多演員參與，整體演出十分亮眼，何爵天說，一切得從楊偉倫說起：「監製翁子光推薦楊偉倫（阿卵），我覺得他的外貌和神情很適合，而且他對角色的理解也很深，之後其他演員陣容都是圍繞阿卵來建立。阿卵推薦了麥沛東，兩人私底下是好朋友，可以伸延至戲中兩位主角的關係。」
楊偉倫、麥沛東、朱柏謙、蘇玉華及楊詩敏等集合在一起，他們的共通點是來自劇場。何爵天為電影搜集資料，經常到法庭旁聽審訊，感覺法庭也像舞台，控辯雙方的陳詞，像是一場經過排練的演出，於是更鞏固了他找劇場演員的信念。電影又加入了許多超現實拍攝手法，法庭的燈光會轉換來製造氣氛，陪審員不時突破台區，走進案發現場討論，何爵天表示不想電影太沉悶，因為法庭是個很沉悶的地方，超現實手法可讓拍攝團隊有更多創作空間。
《正義迴廊》有不少篇幅在檢視法律制度，到底法庭能否彰顯公義？何爵天一直思考這問題，「戲裡有一句對白『冤獄比放過有罪的人更不公義』，我認為寧枉毋縱是完善的司法制度該有的精神。」除了公義問題，電影亦藉著陪審團討論案情，滲入了世代矛盾，年輕和較年長的陪審員對事件有不同的思考角度。跟隨《正義迴廊》，何爵天走過了一段奇妙旅程，他出席了逾二百次謝票，最緊張是律師們的包場，慶幸得到正面的評論，他們都讚賞法庭場面拍得逼真，蘇玉華演律師非常傳神。
新作《死屍死時四十四》（2023）快將面作，是風格截然不同的喜劇，何爵天的新導演步伐比別人快，而且不像其他新導演，首作總是有點文藝味道：「我希望作品的娛樂成份會高些，不會悶倒觀眾，畢業之後參與過不少商業電影，受很多導演影響，也想應該對投資者有交代，走商業路線，對剛起步的導演事業是重要的，或許有天可以拍一些不太商業、不太計較票房、自己真真正正想拍的題材。好像濱口龍介早期那些人物與場景都很簡單的電影。」
INTERVIEW & TEXT BY 葉七城
PHOTO BY PHOEBE WON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