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殷廷 EVERY SECOND COUNTS

人氣影集《大熊餐廳》紅遍全球,完美捕捉餐廳光鮮背後,喧鬧躁動的廚房生態,劇中一句Every Second Counts,道出了爭分奪秒的高壓氣氛。同一句說話放在周殷廷(YT)身上,卻是異曲同工。樂壇五光十色,YT的歌手路卻顛沛流離——出道近十年,超過三億秒的累積,才推出了人生第一張專輯《To Whom It May Concern》,集合出道至今共16首作品。專輯除了讓大家從頭認識他,更紀錄了一個為了理想,勇敢迎擊現實的故事。

黑歷史刻成歷練

一頭長髮、一臉鬍鬚、一身肌肉、一身黑衣,這是周殷廷一貫的造型,予人飽練世故的成熟,更獲封YT大哥之名,與初出道的他卻是判若兩人。YT坦言:「過去嘅自己係有希望,但嗰種希望係天真嘅,而家係經歷咗現實嘅洗禮。」

由15歲立志成為歌手,到25歲成為歌手,他以為實現了夢想,出碟出Show指日可待,卻發現現實與他想像的大相逕庭。原來做歌手,對於唱什麼歌、穿什麼衣服,未必有選擇權,甚至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。期間經歷低潮,由揸咪唱歌改執導筒,他不禁質疑自己,是否適合做歌手?或者說,自己只能做個失敗的歌手?

〈晨星〉這首歌,寫於他最低潮的時候。當時沒機會出歌,只能轉戰幕後,與當時仍任幕後的林家謙及潘鵬展合寫;本以為會交由其他人唱,竟輾轉回到他手中,還成為演唱會的主題歌:「呢首歌係同年輕嘅自己對話,想佢原諒我犧牲咁多嘢最後都失敗……我想攞最失意嘅一首歌,擺喺最可以發光嘅舞台上,同人講係可以有希望。呢首歌唔止係歌詞本身,連首歌嘅發生,對我嘅意義都特別重大。」

有說往事不堪回首,但YT敢於擁抱他口中的「黑歷史」,並感激這一切,讓他找到現在最屬於自己的路。

歌手夢碎才是開始

沒想過做歌手這樣難,堅持近十年更難,如今YT如何看待歌手這身份?「我冇咗做歌手個好天真嘅Fantasy,覺得自己係特別啲,要其他人嚟Support我……今日嘅我會覺得,我只係一個好普通嘅人,你係煮嘢食、你係揸車嘅,我係唱歌嘅,大家一樣,而呢種平凡係更適合我。」

能夠走出低潮絕非偶然,正是他自命平凡的心態,令他大膽嘗試不平凡的做法。過去一年,YT做了很多一般歌手不會做的事——他主動跑網台,上不同節目爭取曝光;真名上連登與網民對話;活用社交媒體與歌迷互動;一手包辦歌曲的文案及宣傳計劃等等,殺出一條血路,做到YT無所不在,支持者愈來愈多,當初又怎樣踏出這一步?

「我冇得揀,一係失敗,一係做。我同自己講要滴水穿石,覆每一個人,做每一個Interaction,搵每一個台,當我做盡晒所有嘢都失敗嘅話,我會問心無愧。唔做呢啲嘢,就只係停留喺度,冇去到你想到達嘅地方。當所有答案就喺對岸,你會唔會踏過去?呢個就係一個好大嘅轉捩點,令我去做所有嘢。」

目標在於平靜

現在YT看似穩步上揚,但比起抱更大野心計劃下一步,他卻認為最重要的,是內心的平靜:「我內心平靜,唔係嚟自多咗人識,唔係因為到達我心中嘅目標,而係我可以隨時冇咗呢啲嘢,我都可以接受。聽日可能冇人記得YT,明年冇人搵我唱歌,唔緊要,因為我從來都係乜都冇,所有嘢都係一個Plus。」

旁人或者很難相信,在樂壇這個名利場,竟有人會這樣說,要不故作謙虛,要不妄自菲薄吧?但也正因如此,若真做到不怕失去,反而能夠拋開一切,從容自在,引發更多可能性,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。

為了理想所以現實

講經本來負面,但YT講經卻正面得深入民心,為失意的人帶來活下去的一點光。YT的故事固然勵志,但YT式勵志,並非一味鼓勵正面,反而是刺破現實——

「個世界從來都係咁,會失望只係你諗得太天真,所以我唔主張減壓,我哋需要嘅係抗壓能力;其二係Purpose,要搵到能夠承受壓力同痛苦嘅原因,可以係家庭或者夢想,透過呢啲原因令你一步步向前,正如尼采所講,He who has a why to live can bear almost any how,有原因,就會明白點行落去。」

在追逐理想的路上,堅持不一定會成功,但每個人有自己的節奏,無論花上多少時間,結果是否如意,YT寄語各位:「你唔試你唔會知,最重要係令自己問心無愧。」

Interview & Text: To Le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