藉港式動漫走進茶記世界 崔氏兄弟力將本土美學全球化

由中學開始便有奶茶上癮,每日不好好喝一杯的話就會渾身不自在,更甚還會頭暈頭痛……你可能會質疑只是呷一杯奶茶有必要說得這麼誇張嗎,但這些卻是崔氏孖兄弟(阿哥Haze和細佬Long)的真實寫照,「是咖啡因上癮!要好好嘆茶才會有靈感去創作,像儀式般開工之前總是要先嘆一杯。」憑著這份痴迷,二人開始了「奶茶通俗學Milktealogy」,除了分享以奶茶為主的內容,也醉心研究本土茶記文化,將觀察及感受化成漫畫及動畫短片。作品也是絕不馬虎,會落區親歷每段故事亦認真研究茶餐廳文化,「不夠內容的話又如何講故事呢?因此我們先做文化研究,認清這個主題當中包含甚麼,故事背後又代表甚麼?這是我們開始研究茶餐廳文化的起源,再用上我們最熟悉的動漫手法呈現。」創作進入第8年,兄弟對創作動漫的熱情卻從未退減,渴望終有一日茶餐廳的文化及美學可以宣揚海外,甚至變回潮流。

 

文化圖騰不應靠賣弄情懷 

時代更替間,不少老牌茶餐廳相繼易手和與結業,昔日風光一時的海安咖啡室、蘭香閣茶餐廳、彩虹餐廳等都已一一閉幕,意味著這些老字號的招牌味道已永遠散失。即使崔氏兄弟努力以畫作呈現食物原貌,但趕不及時代消亡,就算將食物說得有多吸引、味道有多好,若然不能親身去品嚐,也只是種一廂情願的幻想,阿哥Haze感歎著茶餐廳的衰亡,「我們不會夠時代快,只能盡力記錄,但情懷還是要自己感受。」說創作成品應著重「餐廳與人」以及「餐廳與社區」的關係,用民族誌的方法去了解茶餐廳這件事,是崔氏兄弟主要落墨之處,「每間茶記的環境和氣氛是怎樣的呢?可能本身處於一個舊區會較多老人家光顧,這點令到水吧師傅比較輕手,茶味會較淡,全因讓老人家夜裡可以更容易入睡,這些習慣是可以當中看到的,與連鎖式茶記的運作不同,這就是比較人性化的地方,才值得去探討和留意。」

 

就情懷一詞,阿哥再論述,「現時很多人以為舊文化就成了「情懷」,唯一可以賺到錢就將它堆砌出來,變成一間堆砌了打卡位的新冰室,但茶餐廳本身的美學不應該以新舊區分,不是因為舊所以美,是因為本身就夠美。我們不是想做「情懷」,而是希望他可以變回潮流。其實很多人都會拿文化圖騰賺錢,例如在年宵去買吹氣蛋撻、菠蘿油、西多士,其實這些成品都很醜,他的存在價值也可能是因為年宵需要買乾貨,放置不夠一兩月又會將它丟棄,就是因為當中沒有美學的追求,只是消費文化圖騰。」於是繪畫成了二人的媒介,也刻意將食物畫得十分美觀,令讀者可以從一幅幅插畫中感受美學他們對美的追求,兄弟們更認為在地的港式文化不能只困在這個城市,「奶茶通俗學Milktealogy」漸漸成一個奶茶交流的平台,有些帖子連結了泰國、日本及台灣等各地的人們,共同分享不同國家的奶茶,交流各地人對自身文化的驕傲。「我們始終鍾情絲襪奶茶,鍾情那種很濃郁的茶味和奶味,是中西融合的城市特質。」絲襪奶茶背後承載的不單是味道而是城市的歷史,崔氏相信兄弟我們的文化及美學可以更全球化,這也是他們其中一個核心理念。

 

以動漫講好一個故事

《深夜食堂》和 《孤獨的美食家》就是關於食物及料理的故事,盡現出日本佳餚與風土人情,更甚跳出了日本本土,讓全球觀眾也可藉串流平台觀看,但反觀香港卻未有類似題材的作品,細佬Long形容現時勢苦難下更加需要創作,特別是與我們自身文化有關的事,「香港可否做到這樣呢?又或者去問為甚麼香港沒有人做,那如果沒有人做就我們去做吧!」兄弟本身是動漫迷也是動漫家,回顧當初為甚麼會用動畫去說故事,說「這個並非計算,是靠本能去創作,如何去活用工具將一個本來很沉悶的主題變成一件入屋的事?其實無論動畫漫畫最重要的是說故事的手法,到底我要去講一個甚麼故事,抑或只是像教科書半平舖直敘地說些網上都可以找到的資料,還是用我們兄弟的眼光設身處地去告訴你特定的人情故事?我們更注重細節,特別那一些人情故事以及茶餐廳中發生的趣事。」續有了《下午茶之狂想曲》的系列動畫,件件熟悉的茶記美食在土炮的畫風下變得更引人入勝,勾起回憶中的味道,將通俗文化動感地展現在眼前。

 

二人的作畫技術是無容置疑,但香港做動畫的成本昂貴,又如何捱過資金困難,在這8年依然屹立不倒?他們認為動畫不是單打獨鬥就可以完成的事,以團隊方式去做永遠比一個人優勝,若要令香港動畫業可持續發展,首先卻要「自肥」。「只有自肥,成功後才可以支持到更多後輩出來,才可以養到更多人,你看日本的動畫工作室可以養活百多人,當然香港還未做到,但透過不斷的合作可以令生存空間擴大,才可以做得更高更好。」對於香港動畫的未來,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對香港動畫師很有信心,相信作品終有一日可以登上國際舞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