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過去的6月30日,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正式結束了30年的營運,意味著無數演出單位都要另找演出場地,艾粒也不例外。上兩次演出都在九展進行,如今失去熟悉的舞台,他們卻因緣際會,回到與二人由成長到工作都息息相關的地方,找到演出場地,更以此作為主題,創作出9月於麥花臣場館舉行的《艾粒旺角十大酷型頒獎典禮》……這個地方,是旺角。
旺角是香港的縮影
說旺角是二人的成長入門也不為過,當奴自小學已到旺角買遊戲買唱片,作為港島人的少爺占,也為當年盛行的日本文化過海。長大後,兩人在這裡拍過無數節目,見證著旺角的變遷 ── 信和地庫由機鋪變成唱片店,唱片店由主打J-POP到K -POP,當年特意去旺角買的潮流雜誌早已停刊,以前一流行就開滿整條街的小食店,甚至還沒有行人專用區……
一講舊MK,兩人笑說像考古一樣,感覺很老。的確,旺角作為流行文化集中地,善變得超乎想像,很多畫面很快就變成回憶,被新一浪事物取代,那這還是他們當初喜愛旺角的模樣嗎?
「而家嘅旺角,仲係最好嘅旺角,雖然變咗好多追唔返以前,但佢仍然係同一個地方,畀你搵到你想搵嘅嘢。」
喜歡熱鬧的當奴依然愛到旺角尋寶,而少爺占去旺角的目的,已不再像以前一樣買雜誌和古著,變成帶小朋友來買東西和上堂等。對他來說,每個年代都有些東西只能在旺角找得到,這裡依然是一個回憶和新鮮感夾雜、永不過時的地方。
識笑MK 先夠HK
「你唔會笑中環、唔會笑銅鑼灣,但旺角好好笑,亦係一個好親切嘅地方,佢有最新嘅嘢,又有最娘嘅嘢,係香港嘅縮影。」
在旺角開騷,當然要笑旺角,兩人的奇遇千奇百怪:當奴曾被打劫、見證過雜貨店搬遷時,有無數隻小強一同大遷徙;少爺占則迷失在旺角與油麻地交界、跌入沒有錶位的結界……而旺角的好笑,當然少不了香港人最愛笑的MK。艾粒本來也想呼籲觀眾,以最MK的造型入場,但他們發現如今已沒有一個公認的MK Look。
「以前嘅MK係擔口煙、攝漫畫喺褲袋,講嘢都掗拃啲……而家嘅MK Look可能係做自己。」
曾幾何時笑人MK等同負面,但現在提起MK,卻多了一份令人懷緬的老土和美好,甚至回想起當年曾經懵懂的自己。艾粒希望,入場的觀眾可以MK地入場,黐線地出場,因為大家已很久沒黐線過。
太快有反應 更快沒反應
艾粒的職業是DJ,幾乎每天都要開咪講笑,如今還要再排練開騷,真的有這麼多好笑的東西可以講嗎?
少爺占認為,他們入行多年,也做過不同演出,比起要找一些平時沒講過的東西去講,困難反而是現在有很多頻道和平台,一有任何新事物,都很快送到大眾面前,他們很快作出反應,然後下一樣新東西又出現。結果再好笑的東西,不出三天已經沒人再提起。
這可能是現今創作者不得不面對的挑戰,但也可視之為動力尋求突破,創造出能令人記住的Moments。2022年艾粒開騷唱歌;2023年他們用廣播劇的人物延伸成處境劇;今次他們繼續求變,移師與觀眾距離較親密的麥花臣場館,決定做棟篤笑形式的演出,還會邀請不同樂隊合作,誓要在麥花臣上演一場Mini band show!
如他們所言,開咪像快餐,開騷則是Fine Dining,要精雕細琢一點。不過這場Fine Dining毫不細碟,樣樣大件夾豐富,除了滿足觀眾,更多是因為艾粒做了這麼多年依然貪玩,不甘心只做一件事。
努力玩樂 排解寂寞
有聽過以下故事嗎?
一個有抑鬱症的人去看醫生,醫生說城中來了一個很幽默的人,已在街上講了三天笑話,令街上的人都很開心,建議病人去找他。
沒料到,病人說:「我就是那個講笑話的人。」
艾粒成軍22年,一直把歡笑帶給觀眾。訪問當天,二人也冇嚟正經,像開咪一樣互相接Cue講笑,但近年社會較波動,大眾生活壓力大,講笑很難,更難笑得出。二人嘻嘻哈哈背後,會有寂寞的時刻嗎?
當奴認為,寂寞源自沒有人理解自己,他最寂寞的時刻,可能是開會拋出一條自覺很有趣的橋,卻沒有人有反應,但起碼在創作過程中,能夠與自己溝通;少爺占則說他很少寂寞的時間,一來家中有太太和兒子,現在反而享受能夠獨處的時刻,還會定下很多小目標,排一個密集的時間表,令自己享受忙碌,再一個個完成。
「一定要搵啲嘢玩,咁先青春。」
「尷唔尷尬呀你講呢啲?」
「我覺得好尷呀……(笑)」
艾粒就是有這樣的魔力,即使談及寂寞,也有他們的方法令你輕鬆開懷地笑。
Text: To Lee